白錦燁拼命忍住眼裏濕潤的迷霧，擡起頭來正對上季辰那雙深邃的如墨色般的眼睛，她被深深地吸引迷惑。

她的雙臂被季辰束縛在懷裏，她一動不動地盯著他，忍住心裏幾乎澎湃的情意，在季辰看來，她仍是有始有終的冷漠和疏離。他緩緩松開了她，與她的距離漸漸拉遠。

兩廂沈默，良久。

白錦燁開口說道：“本尊十分感激仙尊，以五感獻祭血契，延續我茍延殘喘的生命。事已至此，多說無益，你我便無需再見面了。”

她咬住嘴唇，帶著幾近模糊的哭腔說完這些話。“無需再見面”那幾個字，亦讓她心傷，被她說得分崩離析。本是殘忍決絕的話，卻顯得那麽不甘心不情願，甚至是情意纏綿。

季辰靜靜地凝望著她，他只聽她這番言不由衷的話，不知不覺心裏多了點期盼，他不禁哽咽：“難道你的心裏真的是這麽想的嗎？你的心裏，竟對我絲毫不曾留戀過？你就這麽對我嗎？”

他不甘心地反問著她，他瞧著自己卑微的祈求和刻意的討好，嘴角也泛起一絲苦笑。多年未曾著紅裝，今日盛裝相見，便求得她心裏仍有一絲留戀。他從未如此過。

“沒錯。季辰，我是喜歡你，我是愛你。我承認。”白錦燁盯著他，一字一頓地說道。

她這句話讓他如沐春風，好像所有的冷漠和疏離都消失不見。卻沒想到她下一句話卻將他打入無間地獄。

“可你我卻沒有繼續在一處的理由了。”這句話被她說得輕描淡寫，季辰不由得怔在當處。

只見白錦燁的眼神變得淩厲，紅艷的唇一開一合，講出的全是最傷人的毒藥：“你我的選擇，本就是兩條路。若你肯安分不多事不來阻我，你我也無需再分辨曲直黑白，甚至還能給彼此留下那麽一點念想。可你若是來阻我，你我唯一的念想便是將對方除掉，趁著我還有心情告誡你，你就馬上離開，再也不要出現在我面前。”

季辰被她薄情的話語驚住，他知道解除封印以後的她，是變了。他心裏不知是何滋味，明明被她氣得幾乎發狂，卻又無可奈何。

“錦燁，你發狠的樣子，太可愛了。”季辰也不知自己會冒出這樣一句話，許是太過無助，不想聽她說得那些薄情的話，所以主動忽視那些傷人的字眼。只剩下眼前這明媚絕艷的人兒裝作生氣又發狠的模樣。

白錦燁氣結，未曾想他居然四兩撥千斤，不知該如何應對。下一刻，她便被一只大手撈到懷裏，季辰熟練地擡起她小巧精致的下巴，吻上那嬌艷的唇。

溫熱的唇齒覆上她的小口，她不禁嚶嚀，想要推開他卻怎麽也使不上力氣，手臂綿軟無力如同柳枝。

季辰輕柔地吻著她，享受著她的甘甜細膩，他只知道他想得她幾乎發瘋了，可卻換回她斷情絕義的冰涼的話語，越想越氣悶，口中那想要閃躲的嬌唇，被他牢牢地控制住，只剩下幾聲破碎的如同貓叫的輕吟。

“我好想你，我好想你。錦燁。你怎可對我如此絕情。”季辰吻著她，一邊訴說自己的不甘和落寞。

他低沈的聲音淹沒在唇齒糾纏之間，可白錦燁還是聽得一清二楚。

她知道自己臉上已是發紅發燙，迷離的雙眼如同勾人魂魄的桃花一般，季辰看著她，心神蕩漾，舌尖頂開她的唇口，他清香的味道湧入她的檀口，她驚慌失措地緊皺眉頭，卻絲毫掙紮不動，她無力地承受著他的沖擊，一滴淚漸漸滑落。

季辰仍享受著她唇口間的味道，見她落淚，漸漸離開她的唇，親吻著她臉頰處滑落的淚水。

“以後不要再說這樣薄情的話了，好嗎？”季辰緩緩松開束縛住她的雙手，盯著被他捏到泛紅的精致的下巴，他輕柔地撫摸著。

白錦燁推開他，大口大口地呼吸著，臉頰上已是紅暈盎然，她倚靠在食案上，臉色因為劇烈地呼吸顯得更加可愛，那嬌艷的紅唇被他吻得更加生動。

“你滿意了？”白錦燁負氣地對他說道，她意識到，自己到底是女子，心裏的不甘更甚。

季辰看著眼前這明媚的小女子喘息連連，心裏頭不覺有一絲發癢，他撩起兩邊袖口，露出兩根光潔白皙的手臂，如同美玉一般。

他誘惑著她，兩只明晃晃的胳膊在她眼前搖擺，紅紗遮不住那白皙的肌膚，她不禁看得癡了。

“我知道，你最愛的便是我的肌膚。我特意浸泡溫泉三日方才見你，你有沒有覺得，為師比往日更加銷魂？”本是仙風道骨的六界仙尊卻說出這樣輕浮的話來，讓人心驚不已。

季辰本人也在說完這一番難言的話語，陷入尷尬的境地，除了尷尬，更多的是失落和不甘。

白錦燁盯著那兩條白花花的手臂，和他獻媚一般的風情，真叫人迷醉。她一向知道他一直是清心寡欲高潔傲岸，卻因為她，而故作風情，她何德何能，心頭一痛。

她撲上去，對著那條光滑細膩的胳膊狠狠地咬了一口，留下個牙印。季辰低著頭看她，嘴角卻掛著得逞的笑意。

“你是離不開我的，你放棄吧，錦燁。”他低聲說道，眼神裏盡是柔光，忽略了他手臂上如同針紮的疼痛。

白錦燁恍惚出神，她從未觸摸過他的肌膚，比昆侖雪還要白，比長霽臺的暖玉還要光滑細膩。她盯著那截玉臂上被她咬出的牙印，半晌不語。

她是離不開他，可她也必須離開他。

她的眼神漸漸冷漠，松開了他的手臂。看著他的眼神竟多了幾分偽裝的嘲諷。

“仙尊如此獻媚，試問有哪個世人能不動心呢？”她嘲笑地說道。

季辰狠狠一震，如墨色的眼眸裏傷痛蔓延，他拉下自己的衣袖，緩緩站起身來，盯著她的眼睛，企圖在她的眼裏看到一丁點的內疚和歉意。

他得不到他想要的答案，那熟悉的如精靈般的雙眸裏，是無盡的嘲諷和冷漠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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